雲震宗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回事,一邊拚命解釋討好,一邊命下人趕緊將金錠撿起來。就在他再次把箱子遞到禮官手裡的瞬間,紅光卻再次出現。
「雲老爺……」禮官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了,他素來被各世家巴結着,拉攏着,可從沒受過這種氣,也沒見過金子送出手了還往回拽的。果然旁支就是旁支,沒見過這麼沒里沒面的人。
「真的不干我的事。」雲震宗真恨不得自己長着八張嘴,把這件事趕快解釋清楚。
然而禮官卻已經氣急敗壞。
「這裡就這麼幾個人,只有你雲震宗是火靈,那紅光不是你使出的還能有誰!我本憐憫你愛女心切,你卻這般戲弄本官,既然你非真心實意,那便罷了,這場典禮,你愛找誰主持找誰主持,本官可沒空陪你玩兒!」說完,即刻拂袖而去。
話說的這般決絕,任憑雲震宗臉皮再厚也攔不住了,他怒火中燒,一拍桌子道,「雲蘿呢,她現在在哪兒!」
一定是她,也只能是她在搞鬼!
可是火靈明明是地門之力,到底是怎麼……
「回稟老爺,大小姐還沒起呢。」
「沒起?你確定她還在房裡?」
「確定,方才婆子來報,大小姐剛把送早膳的婢女趕出來,也有許多人作證,她今天連迎春堂的大門都還沒出。」
雲震宗聞言,竟然漸漸冷靜了下來。
西苑離這裡並不近,雲蘿總不能隔着這麼遠玩陰招吧,而且昨天是天門之力,今天卻是地門之力,的確值得懷疑。
難不成雲蘿昨天真的只是看熱鬧?
可是雲家最近,到底惹上誰了呢?
雲震宗想破腦袋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他不知道,他從一開始思路就錯了。而且誰說雲蘿不能隔着這麼遠耍陰招了。
在雲震宗的衣袍下擺,正有一隻指甲蓋大小的小紙人附在上面,隨着衣袍的擺動而擺動,如同在耀武揚威一樣。
而在卧房裡,雲蘿將燒掉的火符紙灰埋進了花盆裡,然後躺回床上,準備再睡一個回籠覺。
聖女?她沒興趣。
但別人想搶她的東西,只有兩個字——沒門。
……
「外面都在傳,說二小姐做聖女名不正言不順,連老天都看不過眼,所以昨天的禮台才會被劈。」
「這才真叫晴天霹靂呢,今兒早上禮部的大人來,沒坐一會兒就走了,走的時候臉色差的呀,我看二小姐這回真沒戲了。」
「可我聽到的版本卻說是咱們大小姐找到了厲害的靠山,昨天之事乃是她一手編排,是在報仇呢。」
「別說了別說了,大小姐過來了……」
雲蘿在眾人面前踱步而過,把所有的閑言碎語都聽進了耳朵,面上卻始終聲色不動。
別人怎麼編排她,她一點也不在意,最重要的是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。
在眾目睽睽下炸毀禮台,攪動輿論。在禮官身上挑撥離間,毀掉雲家父女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她就是要讓雲朵知道,究竟是誰不配!
「大小姐,您要的東西奴才都準備好了,您可放心使用。一會兒小的就在旁邊候着,您有什麼就直接吩咐,小的一定盡心去做。」
從前拿雲蘿當空氣的管事如今格外的低眉順眼,只因雲震宗現在對雲蘿有所忌憚。這些踩低捧高的奴才,最拿手的就是拍馬屁。
雲蘿冷冷的掃他一眼,「不必,我做事從不喜歡有人打擾。」
說完,「砰」的一聲關上門,還栓上了門閂。
管事被雲蘿冷漠的表情和犀利的態度震懾,暗暗感嘆大小姐還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,看來這雲家的天真快換了。
丹房內,雲蘿檢查着一排排的藥草,還算比較滿意。這些純天然無污染的東西,果然比現在那些人工培育的好多了,藥力當然也更勝一籌。
雲蘿前世修習的方術,除了玄法,還有醫經。雖然後者沒有前者掌握的那麼嫻熟,但也是夠用的。她現在這個軀體各方面都虛,是個拖油瓶,她想要變得強大,必須得好好調理才行。
藥方都記在腦子裡,所以雲蘿撿葯撿的很快,在每一種藥材中挑出最好的,劑量只需用眼和手判斷,也不用洗,一律丟進鍋里,「啪嗒啪嗒——」百年的人蔘也被她丟的跟蘿蔔條一樣。
反正是雲震宗的錢,不花白不花。
為了節省時間和精力,雲蘿點的是符火,火量大小不用操心。她便趁着這會兒空閑,翻了翻桌子上的幾本書。
放在丹房裡的,毋庸置疑是關於煉丹的著作。東臨大陸,素有煉丹師職業,主要是為靈修者服務,煉製一些有助於提升功力的丹藥。
雲蘿沒有靈根,用的招數也無需靈力,所以這些東西對她沒什麼用。不過她翻了幾頁後,倒覺得內容挺新鮮的,很多概念以前沒看到過,於是來了興緻,便將剩下的幾本書都收了起來。
不多時,湯藥煮好,她一邊喝着苦藥湯,一邊聽到雲震宗那頭又傳來了有用的對話。
「朵兒,如今外面的言論對你很不利,司禮的官員又跟咱們鬧僵了,形勢很不樂觀。但是無論如何,聖女之位決不能讓給那個廢物,今晚你到書房來,爹把聖書交給你。」
「可是聖書不是只能給聖女看嗎,女兒如今還不……」
「放心,只要你按照聖書好好修鍊,做出了成績,外面的人想說也說不出什麼。而且到時你已經把聖書都看了,他們還會不把聖女之位給你嗎?朵兒,你可一定要爭氣,你當上聖女,再加上你哥哥現在的出息,將來的祭司之位,咱們才有資格去拼一拼。」
雲蘿將湯藥飲盡,砸吧了兩下嘴,唇角露出一個狡黠的弧度。
「聖書?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啊。」